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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读本见功力

2000-03-15 来源:中华读书报 □邹大海 我有话说

 郭书春先生译注的《九章算术》(下称《译注》)1998年由辽宁教育出版社出版了,这是科学史界和文史界,特别是数学史界盼望的一件喜事,也是广大业余爱好者的福音。

现传本《九章算术》(下简称《九章》)包括它在汉代编成时的本文、三国时魏刘徽注和唐代李淳风等的注释三部分。它是中国历史上最重要的数学经典,清儒还曾把它与《尚书》、《诗经》等并列为二十一经。刘徽则是中国历史上最重要的数学家,其贡献和地位远在尽人皆知的祖冲之之上。

《九章》从清中叶起就是学者们关注的焦点。近二十年来国内外又掀起了研究《九章》的高潮。其中,最为突出的代表是《译注》的作者郭书春先生。二十年来,他对《九章》进行了全方位的研究,解决了一大批重大问题,于1990年和1992年分别发表《〈九章算术〉汇校本》(学界惯称《汇校本》)、《古代世界数学泰斗刘徽》两部专著。前者侧重版本和校勘;后者则全面论述《九章》与刘徽的各个方面。《译注》则在上述基础上用通俗的形式全面介绍了《九章》和刘徽的成就和贡献。

《译注》分《导言》、译文、原文(下附注释)、参考文献和索引五部分。

《导言》对《九章》的内容、体例、成书时代和相关背景,刘徽的生平和学术背景、刘徽注的成就和思想、李淳风等的注释、《九章》对后世的影响,以及《九章》的版本和流传等情况进行了全面论述,颇多精辟之论。如作者通过对《九章算术》汉代本文结构的分析,并引用日本学者堀毅对《九章算术》所反映的物价的研究,相互印证,证明了刘徽关于《九章》从先秦“九数”,历西汉张苍、耿寿昌的删补而在公元前一世纪形成的结论。这一论述可谓独辟蹊径,比之以往从零星的资料来讨论《九章》成书要科学得多,并使我们对先秦数学和张苍、耿寿昌两位西汉数学家的贡献有了清晰的认识。

注译古籍,选好底本和正确校勘是基础。《译注》采用以南宋鲍之刻本、杨辉《详解九章算法》连缀而成的本子为校勘底本,在坚持《汇校本》的绝大多数校勘的基础上,又作了少量重校。其底本选择允当,校勘亦有根有据,这就为译注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古籍今译,亦如外文汉译一样,应讲究“信、达、雅”。而就科技典籍而言,“以信、达为主而力求其雅”的原则则更具有操作性。《译注》作者认真贯彻这一原则。例如,刘徽《九章算术注序》“是以敢竭顽鲁,采其所见,为之作注”,有学者译作“于是不揣才疏学浅,就提出自己的见解,为《九章算术》作注释”。之所以出现明显的误译,乃是译者在否定刘徽注曾采用过别人的材料这一观念指导下的有意曲解。郭先生继钱宝琮先生等之后进一步证明了刘徽注中既有他自己的创造,也有他记述的别人的见解,很自然地译为“因此,我不揣冒昧,竭尽愚顽,搜集所见到的资料,为它作注”,信、达、雅三者俱备,可谓原原本本。事实上,《译注》对大量文句都处理得当,对算法也疏理得很清楚,充分体现了作者兼善数理和文史的良好素养。

总之,该书具有很高的学术水平,又能兼顾一般读者,可谓雅俗共赏。

当然,本书有些小缺点。如:第311页第(5)图的AB线,原作实线应改为虚线;第248页引孙诒让《墨子间诂》作“《墨子闲诂》”,此“闲”应为“间”,这些都是技术性问题。又,个别地方的处理似亦可改进。如第四章少广术,《译注》作了校勘并讲解了计算步骤,但读者要根据注释把计算步骤和原文对应起来还不太容易,而这对于一般读者来说却很有用,因此建议再版时加上一个本题意图的说明,并在“全步”、“置于左”、“全步积分”等后加注,以便读者了解古人计算时的操作过程。

(《九章算术》,郭书春译注,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7月第1版,2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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